左腦與右腦

by 王翰元

我認為擅長邏輯思考的左腦,是用來理解直覺思考的右腦的。

在喜歡講 data-driven、AI與資訊爆炸、資料量指數成長的現代,國家、企業、社會到個人,好像都有一股「用數據決定一切」的傾向。

國家用民主投票,選前要分析民意。老闆做決策前要看營收成效,不好的話就繼續看各種顆粒度更細的數字。從最廣的營收,到連網頁上的一個小按鈕都想要看 A/B testing 的效果。

數據應該是輔助人們做決定,但是現今的狀況卻好像被數據反過來主導了決策。不過也有幾個公司還抱有自己的非數據主張,例如 Airbnb,他們仍堅持以設計為導向的開發模式。不過這就扯遠了。

數據只是左腦的一個例子。

我們是活在類比的世界,而不是數位的世界(《越平靜越有生產力》一書的觀點)。左腦的二元思考模式,也就等同於數位世界的運作方式。要能在這個時代順利地活下去,左腦的運作是不可或缺的。因為上述所提到的「數據主導一切」的趨勢,越能夠活用左腦思考、邏輯思維越強、越能長線思考的人,似乎越容易在這個社會取得優勢。

右腦發達的人呢?藝術家、作家、音樂家們,提到這些職業時,我腦內的印象往往是「感覺沒錢賺」「養不活自己」「還是現實一點吧」,也許跟我過往所受的教育有關。我並非瞧不起這些職業,相反的,我其實是很佩服他們的選擇。因為我不敢。

在這個世界,左腦的重要性似乎越來越高。

但實際上,雖然我作為一個資料科學家,工作上有很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分析,理應是一個該著重左腦邏輯思考的職業,但我卻很相信數據不該是做決策的唯一依據,我也相信我們可能應該更加相信右腦的判斷,而不是左腦。

有兩個很有趣的例子。

第一,一個研究指出,人們以為自己是在使用理性做決定,實際上企業仍然有 90% 的決定是依據直覺,而不是邏輯。

第二,利貝特實驗。

簡單的說,利貝特實驗的結果是在人意識到自己抬起手之前,大腦就已經先有反應了。換句話說,是大腦先指揮手抬起來,然後意識才發現手抬起來了。

儘管這個有些反直覺的實驗有不少爭議,但我個人很相信它證明了一件事:這是一個右腦先行、左腦輔助的世界。

左腦的邏輯的真正用途,是用來理解右腦的直覺。
我們其實不是在用左腦做決定,而是在用左腦來理解右腦所做的決定。

說了這麼多,我真正想說的是,或許我們會有所困惑都是左腦害的,但其實在內心深處,右腦早就已經幫我們下好決定了。我們會迷惘、困惑,其實都只是左腦還沒辦法理解右腦的決定,所以需要一點時間思考而已,所以不用太責怪自己。

對於太習慣使用左腦來思考的人來說,或許可以試著更相信右腦一點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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