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矛盾的就是,人們都知道永生不會讓人更快樂,卻會下意識地追求它。
昨天在討論死亡的時候,我就一直好想說這一點。
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同意,是死亡為有限的生命帶來了意義,至少 Jacky 應該會同意我這一點。
但是哈拉瑞提到很有趣的地方,就是人類為了提高下限的事情,同樣也能拿來提高上限。醫學其實就是為了追求永生才存在的科學。我覺得他這樣講也沒錯。就算每個醫生,每一個單點來看,只是要替病人度過當下的痛苦。但是度過痛苦這件事本身,把它反過來看,其實就等同於增長壽命。
那不就跟追求永生沒甚麼兩樣嗎?
如果我們會不斷地找尋避免痛苦的方法,那麼其實也等同於我們正在不斷的尋找增長壽命的方法,這樣不斷的循環下去,其實就是一種在往永生前進的現象。
哈拉瑞甚至提到,未來的經濟、社會和政治,將會是由「試圖戰勝死亡」所塑造。我總覺得滿能理解的,也很震撼。
也就是說,乍看之下,人們都同意死亡是生命的一部份。然而,我們的所作所為,卻會違背這一點。因為我們去看個醫生,想要解決當下的痛苦,其實也等同於助長了整個人類追求永生的慾望。或許一個人做沒甚麼了不起,但是現在的社會是每一個人,只要有一點微小的不舒服,就會試圖尋找解方。
一種解釋方法或許是,整個人類的設定其實就是這樣。人類的設定,就是會不斷地試圖遠離死亡。即使將目光縮小到個體身上的時候,並不會這樣認為。一個人去看個醫生,度過當下的痛苦,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。但是,如果將眼光放到整個人類群體上,就會變成最頂尖、最聰明的那群專家,不斷地在尋找能度過痛苦的方法,同時,不斷的增長人類的壽命。
增長壽命又有甚麼不好。沒錯,能活久一點當然好。
但是,是不是與一開始的想法,產生了極大的矛盾呢?
一方面覺得死亡是教導人們生命意義的朋友,所以死亡是必須的。但另一方面,卻也無法不去做能讓自己避免接近死亡的事情。
這難道不是極大的矛盾嗎?
就像永遠都在打架的小天使與小惡魔一樣。
我想人類就是會抱持著這種生死的矛盾,直到進棺材那一刻。所以說,人類就是個矛盾的生物,而死亡其實才是真正的解脫。
也回歸到老高影片上說的:其實死亡才是天堂,現在以及剛剛死的時候才是地獄,好像也能理解一點那種感覺了。